10/29/2009

无处可逃 - 01/06/2009

有没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?

刚从东京回北京的时候, 心情极为沮丧,感觉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失败,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。也许正是由于此,才期盼着回来吧。

然而真的回来了,又是极大的失落,夜晚的成田机场灯火灿烂,电车上还是化妆精致的女人们,和相貌猥琐的男人们,京成线还是那样漫长,东高圆寺还是那样平静,冬夜很凉。打开那间小公寓的门,原封不动的摆设,开了门窗,风森然穿过。

次日又早起,第三次来东京了,第一个晚上仍然睡不好。早晨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,却没有什么温度。公司门口遇见了老板,又一样地打招呼,三月不见却跟昨天还在这儿上班一样。晨会取消了,被揪过去布置任务,被敲警钟,“日本的经济情况很糟糕,我们得加油”云云。

其实本来心里就没底,Andrew走后,这公司就剩下我一个只说英语不说日语的员工了。如果老板较真那30万日元每个月的支出,我就立即可以卷铺盖走人了。不过既然来混三个月的公司,还得硬着头皮上了。于是傍晚又给大谷给堵住了,不知哪个家伙搞出了个理论上不可能的测试结果。只能由我做确认测试了。碰巧和Andrew辛辛苦苦架起来的网络,基本上挂掉了。搞到晚上也没搞好,还让大谷这家伙站一边幸灾乐祸地看。

工作一不顺心,心情就低落,跑到Oozeki狂买东西,巨大个儿的白萝卜,一大袋橘子,一大袋苹果,回家把萝卜和肉块一起煮了做菜,发现没有米了,只能煮意大利面了。

记得上次从医院回家的第一顿饭,小猪摆上来上顿没吃完的,白菜和鸡胸肉块用白水煮了放点盐。当时心里一阵收紧,这让人放心不下的人啊。现在却自己重新体会了水煮青菜的生活。

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,六月份把小猪从机场送走,一个人孤零零从成田坐电车回来,推开门,也是这样冷清的房间,晚饭也是这样水煮的菜肴,九月又一次把小猪送走,一个人孤零零从成田坐电车回来,推开门,也是这样冷清的房间,晚饭也是这样水煮的菜肴。而前天昨天又是这样的情形,一个人孤零零从成田做电车回来,推开门,冷清的房间,原封不动的摆设,冬夜很凉,风森然穿过房间。

这一年令人感叹的,不是多少精心动魄的事情发生了,而是在每每那些时候,令人无处可逃的孤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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